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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没想到，报应来得如此之快！

  新历三年，萧国举兵三十万大举进犯。刘连祁做了毓埥帝多年皇后，当初逃往萧国时，早已将云国军事部署及一些军事机密记在心中，萧国得他相助，如虎添翼。以致云国节节败退，战火蔓延至全国，直逼王城。

  屋漏偏逢连夜雨，南境的蛮族见云国在战事上失利，与萧国达成联盟，趁机进犯云国南境。云国陷入四面楚歌的困境。

  幸而，执齐镇守南境，几次交战下来，逼得蛮族不得不退兵于白羽关外。

  新历三年七月，骁帝决定御驾出征。

  王城门外，千军万马前，一袭酒案，对案而坐的两人。

  毓骁一身铠甲，看着对面那一袭红衣。

 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。

   一口饮尽手中金杯里的酒，甘醇的酒液入喉，毓骁却觉得是那样涩苦，上心头的苦。“他还没醒吧？本王将他交给你，因为本王知道你喜欢他。”

  “不，我爱他。”

  听到慕容黎的话，毓骁斟酒的手顿了一下，却还是倒满了两杯酒，与慕容黎同饮。

  “照顾好他，瑶光城在王城之后，本王不会让战火波及到这里，不要让他回王城！”毓骁的话很平静，平静得就像…在交代遗言。“好好待他，他需要人哄，别让他太伤心。”

  “臣会的，陛下保重。”慕容黎回首望了一眼，保证道：“臣会固守瑶光，不会让敌军靠近。”

  毓骁不舍地看着慕容黎身后的城楼。

  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出来，他一定会很生气吧？

  只是……恐怕再没有机会去哄哄他了……

  “萧国上一次害死首辅，被我国击退，如今卷土重来！来势汹汹，陛下为何不抽调南境兵马？”慕容黎试探地问道。

  毓骁只淡淡的应了一句“本王知道了。”便没了下文。

  世人只知道执齐打了几场漂亮的战，却不知道蛮族依旧盘踞于白羽关之外虎视眈眈。经过几次战役，执齐手上的兵马折损不少，加上现在云国四面楚歌，根本没有多余的军需支援，执齐本就是如履薄冰的处境，若在抽调人马，纵使执齐用兵如神也顶不住。

  最重要的是……执齐和南境的兵马，是毓骁留给执明最后的底牌！若他战死，这些兵马就是执明的退路！

  就算将执明托付给慕容黎，他还是不放心他！

  “本王走了，照顾好他。”饮完最后一杯，毓骁起身离开。

  “王上，”看着毓骁离开的背影，慕容黎突然重生叫住了毓骁。“今日一别，变数良多！您多保重。”

  言罢，慕容黎郑重地行了一礼。

  两人心知，或许今日一别，他们这一生不会再见了！

  箫声在城门响起，慕容黎坐在城门外，以一曲《易水寒》给毓骁作为最后的送别。

  “阿晓！”

  城楼上一声撕心裂肺的唤，打断了箫声，也让毓骁停下了脚步。

  慕容黎抬首，看见执明就站在城楼之上。

  毓骁没有回头。

  他还记得，当年说过，能娶执明，就算死也无憾了。

  没想到一语成谶！他真的快要死了……

  他想起几天前，在湖心亭，与艮墨池共饮。

  “王上何必强颜欢笑呢？”

  “怎么会呢，本王真的很开心，就算命不久矣。”

  “王上您当年余毒未清，现今复发，怕是活不过三年，您死了，王后怎么办？小殿下怎么办？”

  “……”

  “王上，求您了！咱们发布皇榜，召天下能人异士入宫为您解毒吧！”

  “当年神医曾说过，本王体内的余毒可能终身不会发作，但若发作，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！”

  “总有一线生机的！”

  “艮卿，你说的本王都明白，但现在朝中局势……哪里还有什么生机？”

  “所以！”艮墨池难以置信地看着毓骁，“您才会将小殿下送到南境交给执齐夫夫，而王后……却送到了瑶光城？”

  毓骁点了点头，算是默认了。

  艮墨池像是一下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，“原来，王上…已经为他们父子俩铺好了退路。”

  “现在朝中暗潮汹涌，怕是数不清的人巴不得本王死，你也不敢赌吧？！”毓骁笑得云淡风轻，只是眼中神色晦涩，“当年神医说过，一旦余毒复发，药石无灵，不过等死罢了！又何必让他担忧。”

  艮墨池知道，毓骁口中的“他”，是执明。

  ……

  “阿骁，别走……”

  城楼上，执明喃喃说着，温热的泪水落在手背上，他才发现自己哭了。

  城楼下，毓骁决绝地走了，这一次，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。

  焕之，忘了毓骁吧……